《媒妁之言》番五
寒枝将银盒放出众人眼前道：“这便是那人赠我的奇药，说是能引一切恶蛊。”
有人道：“即能引恶蛊，何故治不好自己的病？”
寒枝笑道：“他中的何止是蛊毒，不知众位听过蜀中唐门的名号？”
听说过的点头，没听过的摇头。
门外守着的唐无心听了忍不住扒开窗看了一眼：“这小大夫年纪轻轻，见识倒不小。”
“当然，这只是药引，要真正将唐老爷的蛊虫引出来，怕是还需要列位前辈携小辈一道钻研。”
忽见冷风进来 ，年纪大的大夫忍不住哆嗦着回头：“无心小友，关窗关窗。”
寒枝见唐无心真将窗关了，便道：“看这庄里人倒不像是坏人，我倒可安心留下来。”
“那倒未必啊周小友。”黄大夫道：“你与那位老爷可打了照面？老头子我初见时可吓了一跳，老夫毕竟也是见多了，血气这味道……”他压低声说：“人人都有。”
寒枝见其神情连忙安抚黄大夫：“勿怕，想来他们只是来求药。”
“要真是这样就好了。”
晚间，唐无心送了饭食过来，还给寒枝也备了一个汤婆子。寒枝道了谢，随手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以做答谢。
唐无心将香囊给了唐无情，唐无情打开看了一眼，再闻一闻药渣：“都是好药，却不像是驱虫用的。”
唐无心道：“我将汤婆子给他时，碰了他的手，只有一瞬，这位小大夫年纪与我差不多，似乎也练了锻体功夫，手温不似一般人偏凉，而是极热。”
听内间唐天枭咳嗽声来，唐无心将热在炉上的药端了上去。
“咳……”唐天枭往盆中吐出一丝污血，他四处望一眼，利眸转到唐无情身上：“……那是什么？”
唐无情将药囊呈了上去，唐天枭望着手中小小的布囊，里面的药味似苦似辣，他低头闻了闻，脑子剧痛，骤然倒下。
“主上——”
唐天枭忍着裂脑之痛，伸出手叫手下看，只见他的左手早就成了皮包骨般，筋络分明，皮肉下似有意动，唐无心拿出小匕，放在烛火上烤了烤，将那五根指头都割了一道。
唐天枭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，面色涨成黑紫，手指上点出的血上都是细密的白卵，直滴了半刻钟，血流不下来，皮肉下的东西似乎安静了。
这是唐天枭第一次将血里的虫卵成功的逼出来，虽然只有一只手，但确实让他气色稍缓，排了蛊卵的那只手能渐渐使出力气了。
唐天枭将那布囊再拿过来闻，却没有先前的苦辣之味，好似用过一次便失效了。
他自中了蛊后就失了五感，独留痛觉，若非在无情身上嗅到一丝苦药，也不会知道周梧桐这布囊有如此妙用。
对方刻意露手，还不知是敌或友，不过唐天枭闻着这苦味心中却想到了寒枝。
寒枝身上常年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，有时香有时苦，他不厌恶，只有怀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