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A男O《霸道女痞的壮壮夫郎》七
银子的事,果然是没有下落。
县府时常有人去边关送货物,商人也常过去,曹主簿只是将那银子的事推给了别人,那人是谁,这几年的官员来来去去变更许多,还真没法找出来……又或许根本就没有。
燕添光一个普通农民,一年下来去了吃穿用也没几钱能省下来,早些年或许是有存余的,只是……都被那人挥霍了。
后来他再努力的攒,自己再去山上挖野山参抓野物,半年才凑出个十几两(已是巨款),再托人带过去,一年下来也有个三四次。
结果他这两年省吃俭用的钱……竟然一文也到不了添龙的手中。
那他托老秀才写的书信,添龙自然也不知道。
难怪添龙回来就埋怨他……
回来的路上,燕添光不断的用袖子擦眼睛,碎发落在耳边,风雪之大,连发稍都微微泛白。
身上一暖,就见李娴解下红披风围在他的头脸上,她温言道:“先遮着风雪,身子才稍回暖,不要再病了。”
见他心情抑郁,又劝道:“你想想……想添龙那小子吧,那小子最恨被骗,再忍两年,他若有机会升职,那曹胖子见到他都得弓身问好。”
到时后再一一讨回来就是了!
见燕添光整张脸都埋在披风中,只露出一双被泪水润过的眼睛,睫毛一闪又一闪,她忍不住用手指摁住他的眼睛让他睁不开眼。
“咦?”燕添光下意识的想躲开:“别……”
天乾的气势仍然能把这个小寡夫压的动的不敢动。
“……”
行经的路人持伞顶着雪路过,忙碌之中并未注意到桥上那相互拥抱的一对壁人。
“……阿娴姑娘……妹子……”
“嗯……?”李娴搂着他,靠在他的肩头,闻着男人身上好闻的茉莉味,她忍不住想把他压在……随便什么地方,就想亲亲他,摸摸他……
她深吸一口气,默念内功心法,把一直在发抖的地坤解放出怀抱来。
燕添光心慌慌,当既退开几尺远:“我,我要,我要回去了!”
“我又没拦着你不让走。”李娴暗笑他性格憨傻:“把头脸捂着,连让印堂那处给吹了受凉。”
燕添光一路让李娴护着回去,平常崎岖泥泞的路段时常要滑几下摔跟头,有这位动作敏捷的天策军在旁,时不时就被把扶着,一次都没摔着膝盖。
李娴只将他送到了家门口,便止了脚步。
燕添光将头上的披风取下来还她,她接过后,摸着上面的余热说:“我要走了。”
“……你要回军营了?”向来迟钝的燕添光居然一下子就听懂了:“几时要走?”
李娴故作烦恼道:“几时走与你何干,你就恨不得我快些走。”
“我没有!”燕添光急道:“李娴妹子,我打扰你多时又得你几次助力,没什么可报答你的,只想在你走时为你作场饯别宴。”
“还有呢?”李娴抖开披风披到身上,地坤味一直在鼻尖打转,她捏了两下鼻子赶去骚痒和悸动:“燕大哥啊,你吃过鹅肉吗?”
话题突然转的如此之快,燕添光傻愣愣的回道:“吃的少,没什么肉,有些柴,蛋倒是很大,可没有鸭子好饲养。”
“你啊!”李娴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:“你就是只呆头鹅,飞不起来也不过是人为的剪去羽翅,若是长完全了,翱翔于天不是难事,你对我不是挺凶的嘛,就像那天对着我一样,见人拿出三分气势,别傻呼呼的就知道跟在人屁股后头……还有……”
燕添光被戳的直退,正好燕添龙听见声音开了门,一把接住了大哥。
燕添龙未注意大哥发红的脸色,只问李娴:“这是怎么了?”
李娴将伸出去接人的手收回,只假装拍了肩头的雪。“没,我明日一早就要走。”
燕添龙听了点头道:“我过两日便回来。”
李娴扬起眉,唇角微翘,挥开披风潇洒的转身离去。
她要带上自己的枪和马回到战场,带着自己的未果的恋情离开这个小村庄,惟不能忘记的就是那个面对她时总会哆嗦的男人。
缘这一字如镜花水月,一碰就碎了。
燕添光看着她的背影没入鹅毛大雪中,他垂下脑袋,手撑在门板上,缓缓的关上了院门。
“大哥!”燕添龙见他站在院中,已经一刻未动,便走去拉他:“回来了,别再冻病了。”
他看到燕添光的眉目都染成白色,眼泪结冰在脸上,冻的脸一条一条的红痕。
燕添龙十分担心,他一抱将哥哥抱回屋中,拿被子裹上身。“哥!”
燕添光神情目然,他哑着嗓子,哽咽的将自己和李娴去了县府讨钱的事说了。
燕添龙听的心酸,他正要说话,却见抹去脸上雪水的燕添光好像抹去了一层灰一样,皮肤变的白了些,让眼皮上的粉色的疤十分明显。
他捧住大哥的脸道:“这是什么!谁伤了你!”
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头发尚且不能割,更别提肉肤被损,破相的人往往就遭人摈弃,得不到应有的尊重。
他们当军人的还好,脸上有伤也就罢了,可燕添光是良民,还是个地坤,再嫁虽不难,可脸上不好看,媒人都懒的上门。
燕添光揪着打着厚补丁的被角,眼泪落到已经愈合的手上。
“他……是他……”他把自己的懦弱袒露给弟弟,心里却逐渐的轻松起来。“是他……”
“他打你?”燕添光道:“我听邻人说,他后来淹死了……”
“……呜……对……”燕添光抽噎着说道:“死的胀了……好恶心……乖宝也没了……”
他摸着干瘪的肚子哭:“我的乖宝……八个月了……让他打坏了……”
被打的流出来时已经成型了,像只猫儿一样,却是再也睁不开眼喊他一声阿父了。
他不知自己怎么了,见李娴走了,心里的口子越豁越大,就像个破碗漏水,直接淹没了他所有的情绪。